宜尔哈

三个吻（BVS后背景治愈向一发完/叛逆期老爷X老妈子克拉克［假的］）

简介：布鲁斯认为凌晨四点打扰别人是错误的，但超人好像不这么认为。

原梗来源于《Deuteronomy》

补完BVS后的产物

布鲁斯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被人注视的不安感。他放下咖啡杯，往擦得一尘不染的窗户、紧紧关闭着的门上瞥着，那儿表面上都显露出一副无人藏匿的模样。

但布鲁斯从来不会因为一件事物“看起来”怎么样而给它下定义。他之所以保全了他的脑袋和心脏，大部分是多亏了他的警惕心，没让一个丢过来的包裹或者“看上去”很美味的蛋糕炸掉了他手臂和舌头。蝙蝠侠以此为生，所以他精于此道。

于是布鲁斯再度告捷自己把那个蓝眼睛的家伙关在外头，他站累了就会回去，没人有这样惊人的耐心——然而他做不到。布鲁斯叹了口气，推开房门，“进来。”

超人——哦，现在是克拉克——轻轻的踏进房间，在布鲁斯关上房门的时候小心的拉拽他的风衣，防止它的一个角夹在里头。“你没在蝙蝠洞里。”这位不速之客几乎是肯定的说。

布鲁斯一阵烦闷，如果这个家伙从大都会飞过来只是为了指责他不认真工作的话，他一定会把他赶出他的庄园，并且永远不让他进入。“我需要休息，和你这个只需要晒晒太阳就能过日子的人不一样。”他努力让他的语气听起来充满了不欢迎，接着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，凌晨四点半，桌子上还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，这可真糟糕。

克拉克点点头，“那你应该在你的床上呼呼大睡了——你为什么没有去睡觉？”他用一种令人厌恶的态度开口，布鲁斯皱起了眉头。

“我刚刚打了一架，现在很兴奋，睡不着。”

“和杰森？”

“不。”布鲁斯撑着耐心回答他，“和小丑。”他说话的时候用余光扫视着克拉克，克拉克面色平静，只抬着一双透彻的蓝眸子好奇而善意盯着他。该死的，布鲁斯最受不了这个，“好吧...是和杰森。”

“为了什么？”

“我看见他在杀人。”

克拉克眨眨眼，逐渐换上一副不解的表情，“哦，那的确会惹怒你，因为你从不杀人。”

“可以这么说。”布鲁斯接得很顺口，“我的原则不会允许我杀人，他是我亲手教育长大的，本不该有...这种过分杀戮的想法。”

克拉克静静地等他说完，“他是另一个自由的个体，他的遭遇缔造了他的与众不同，因此你无法控制他往哪个方向发展，蝙蝠侠，我的建议听起来可能非常的冒犯——不过我认为你可以试着接受他：除了那和你一模一样的偏执之外，杰森是个不错的孩子。”

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？布鲁斯艰难的把咖啡杯抓回手心，凉掉的咖啡喝起来比室温还冷一些，直直的跌入他的心底。改变要付出很大的代价，布鲁斯深知这点，所以他不希望杰森为之付出了太多。“这不一样，超人。”他压低声音开口，“即使杰森如何行事，他都没犯过大错——”他迅速的瞥了克拉克一眼，语速也放慢了，好像刻意强调这一点，“——我间接害死过的人...”

他注意到超人的嘴唇往下动了动，他要开口说话了，“关于这个，我们需要谈一谈。”氪星人脚尖在地板上一点，便慢慢的飘到了他身边的凳子坐下了。不，我不想谈这个，布鲁斯在心里大喊，恐惧充斥了他空荡荡的心房，呼吸发紧，胃部扭成一团——他急需将这份情绪传递给别人，随便哪个哥谭的犯罪分子都好。

“我拒绝。”他脱口而出，克拉克疑惑不解的凝视着他，同时给他倒了一杯新的，热腾腾的茶，“拒绝什么？”

布鲁斯别开头，这让他显得很傲慢，看起来不愿意和提问的人对视，然而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个不停，像个滑溜溜的球，他其实非常的紧张。难熬的沉默在他们之间散开来，那份气氛影响布鲁斯更深，克拉克歪着头看着他，等待他的回答，可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好了，血液开始回流了，按部就班的回到了他的心脏里，布鲁斯再次掌控了他身体里的器官，“我——对不起。”接着他说。

克拉克又眨了眨眼睛，两下，两下都很慢，“你为什么要道歉？”

因为我必须要道歉，为了我那操蛋的自以为是，为了我对你做的一切，你被迫躺在那冰冷的墓穴里好几年，胸上带着个难看的大洞，起因就是我自顾自的以为你是个恐怖分子，必须要弄死再说——我以为你醒过来总得揍我一顿还是什么的，可你却没有指责任何人，接着就不计前嫌的加入了我们。然而，总有个责任方的，我会承担错误，因为我不配得到我曾经拥有过的事物，比如说，你的原谅。

“为了一些我们都记得的事情。”他悄悄的往后推着自己的椅子，和那人处于一个安全距离中，“我必须要道歉。”得了吧，说的好像他做过的事情道歉就有用似的。

“哦。”克拉克发出了一个单调的音节，然后他低下头去，“不，实际上要道歉的是我。”

布鲁斯瞪大了眼睛。

“我受到了一点挑衅，来自莱克斯卢瑟。”他深吸一口气，“我以为你就是一个罔顾人权，还崇尚暴力的王八蛋。”

至少你以为对了一半，布鲁斯想，“你没想错，我就是这样的人。”

克拉克轻声说：“不一样，蝙蝠侠，那时我以为你是个坏蛋，和我每天抓的没什么区别，你该受到制裁，但是现在我意识到你其实是个难得的好人。”

黑暗骑士发出一串带着嘲讽的笑声，“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，好人？从来没有人把这个名头套在我的头上，这才是误会，超人，这才叫误会。”

克拉克对他的冒犯不置一词，他端起茶壶，为自己倒了一杯，仅仅达到了杯壁的一半，但他并不口渴，他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和人类更接近。“你是个好人，蝙蝠侠，我看得出来。”他坚持的口气让布鲁斯忍不住侧目。

“你把总给别人带来不幸的人叫做好人？”

“你拯救了他们。”

“他们害怕着我。”他打断道，“而且他们永远不会感激一个穿着恐怖的夜行衣的怪物，永远。”他差不多是斩钉截铁的了，克拉克发现他话语里不再多谈的警告，沉默下来，放任自己打量着这件餐厅的摆设，布鲁斯抠着杯子底部，等他离开，然后伟大的大都会英雄将宣布放弃这个阴沉又自甘堕落的家伙，从此以后任凭他在哪个腐败的角落自生自灭。

“你住的房子很大很漂亮。”他看了一圈后总结道，“我在外头飞了好几圈才找到门...那位在草地上修剪枝桠的是你的管家吗？”

“是的，他叫阿尔弗雷迪。”布鲁斯依然一动不动的停留在安全距离外，“我需要一个管家来替我管理我的庄园，以保全我父母留给我的祖产。”

他依然等待着，超人迟早会因为受不了他而离开。并不是说明克拉克是个没耐心的家伙了，恰恰相反，他是这个宇宙最美好的造物之一，而一旦这个唯一试着救赎布鲁斯的人离开，便不会有人再抱着这种糊涂的妄想了——他不需要被拯救，布鲁斯曾无数次的强调过这点。

“蝙蝠侠，你知道。”良久的沉默后克拉克开口，“没人要为一件早已过去的事情赎罪。”

“它还没有过去。”黑暗骑士嘶嘶的说道，“如果还有一个人记得这件事，这件事就一直没完，我的错误将会被所有人铭记，呵，像我在乎这个一样——”

“不。”克拉克突然摇头，他站起身来，非常快的走到布鲁斯面前，布鲁斯只觉得眼前一花，他便离他只有一米远了。对方仔细的端详着他面部的细微表情。“你其实只在意我是否原谅你。”他轻声说，一点点撕开男人的伪装，“可是我明明已经原谅你了，你为什么还不让它成为过去呢？”

布鲁斯想冷笑，一股极凉薄的情绪钻上他的胸口，有些话莫名其妙的就冒出来了：“你总是能原谅任何人，哪怕他们抓着氪石就要捅进你的脖子里——你的原谅太像是施舍了，蝙蝠侠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。”说完他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，上帝啊，他听起来真是刻薄得要命，布鲁斯张了张嘴，他该为自己的真正意图辩解吗？告诉超人他只是想一个人呆着？而不是要再次伤害他那颗单纯为着人类着想的心？那不如刻薄到底罢了，反正他一直就是这种人，他想着，又把嘴闭上了。

克拉克咬住下唇，对布鲁斯的表现好像有些失望，但那双眼还是温柔的注视着他：“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，从我想和你认真的谈一谈那件事开始，你就一直用难听的话堵着我，但是蝙蝠侠。”他的手轻轻的放在布鲁斯的肩膀上，力度轻得像一片羽毛，“这无法推开我，因为我知道相信所有人都对你抱着善意有多难。”

那阳光似的温暖顺着他们相连的地方缓缓传来，不足够解冻一些东西，但也够让布鲁斯不再紧张的绷直背脊了，“我试过改变，在我年轻的时候，改变哥谭，改变我糟糕的命运。”他不假思索的说出来了，宛若一个局外人评断他过去的几十年的人生，“后来我发现越改变反而越糟，我在其中失去了更多的东西，看似我在改变着哥谭，事实上却是这个邪恶之源在改变着我。它时常在我的脑子里絮絮叨叨，数着我犯下的错误和失去的东西，安稳的睡眠、朋友的信任、杰森...”还有你，“你知道我将会抱着这种思想过活：我不能拥有美好的事物，即使我将一切握在手上，我最终也会失去他们。”

克拉克稍稍加重了力度，“这就是问题所在了，你认为你不配得到你应得的东西，你认为你的存在意义接近于零。”

“不是我认为，事实就是如此。”

“这是错误的，布鲁斯。”他有允许这个童子军喊他的本名吗？还敢用这么亲昵的语气，“你认为为什么这么久了哥谭还坚挺的存在着，没有被犯罪者占领，反而有不少的好人愿意生活于此？”

“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善必然就要有恶，一种操蛋的自然界的平衡，某些爱看热闹的神喜欢给他们找点乐子。”

“不。”克拉克说，他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擦过他的下颚，目光柔和，“那是因为你守护着它，你庇佑着这沉沉黑夜下每个无辜的生灵，你摧毁邪恶，播撒正义，身陷泥潭仍保留着自己的良知，我们需要你做这件全世界乃至全宇宙都无人能做的事情。你远比你想象的更加伟大。”

“那除此之外呢？”

“布鲁斯韦恩的生活将会继续。”

别被这随便的三言两语蒙骗了，他面前的家伙是个满口大道理的人，他根本——根本就不理解蝙蝠侠的生活——根本不理解他每天到底是面对着什么，恐惧是他极力推崇的冷暴力，理性是他行事的指明灯，所以他必须要这样走下去，哪怕被人误解，哪怕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去——都不重要，他习惯了孤身一人，单打独斗总比拖其他人下水好，他拒绝给予信任，拒绝承担失去——“可那是我双重身份中的一方面，无法算入我的生活。”

“它是，布鲁斯韦恩是你的一部分，并非你是布鲁斯韦恩的一部分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有人在乎这个，而且为此爱着你。”

布鲁斯从嘴边扯起一个歪歪扭扭的笑，绝对不是布鲁西宝贝式的，但也不是蝙蝠侠式的，很复杂，这让他既不像黑暗骑士又不像花花公子。他的笑声差不多是呛咳出的。“没人会爱我。”

“阿尔弗雷迪、迪克、提姆...”克拉克一个个说出那些名字，“杰森...”不过布鲁斯不想听他说下去了。

“他们爱...”谈到这个词汇时他顿了顿，非常不情愿的继续说，“...关心我是因为我是布鲁斯，或者是蝙蝠侠。真正的我继承了两边所有的缺点，自大，傲慢，控制欲强烈且无可救药，偏执得要命；人们只会因为某人吸引人的优点关心爱护一个人，无论如何这都和我无关。”

“布鲁斯。”克拉克发声地制止了他的自暴自弃，“爱是无私慷慨的，人与人相处间产生的最美好的事物就是爱。当你认为你一无所有，总还是有至少一个人执着的爱着你。”他叹息，“爱不是堕落，也不是避之不及的坏运气，你为什么...非得...认为你不值得爱呢？”

“我体会过爱，这感觉可不怎么好。”

“那不是真爱，你还未曾体验过真爱。”

布鲁斯靠向扶手椅的软垫，堪堪挣脱了那人松松落在他肩上的手，“如果你要和我讨论谁是谁的真爱这种狗屎问题，我一定会冒着折断手骨的危险往你脸上揍上一拳。”

“没人不值得爱。”

“除了我。”

克拉克摇摇头，“你有的。”像是为了强调似的，他又重复了一遍，“你有的。”

布鲁斯皱起眉头，他怎么能这么确定的？还是基于他那套神爱众人的理论？要是他刚刚上了钩，他就比这套毫无逻辑可言的理论更蠢了，“为什么你能这么确定？因为有人爱着你所以你觉得就得有人爱着我？这可不是一回事，小镇男孩。”

“为什么你不愿相信有人爱着你的整体？”

“为什么我非得相信有人爱着我的整体？”

“布鲁斯...”他都这么顶嘴了，这个童子军居然还能忍得下去，布鲁斯得在他的档案里填上超级忍耐力这点了。克拉克的身子慢慢的靠了过来，逼得布鲁斯不停的往后推着他的椅子，“你要相信，你的存在具有非凡的意义。”

“你再过来一点，我的存在就会让你感觉到鼻子歪了。”

他置若罔闻，靠得更近了，轻声呢喃道，“你做过的，你即将要做的，它们把你珍视的世界往好的方向推了。”

“我可不这么认为，哥谭还有你这个倒霉蛋频繁的不请自来，算不上好的方向。”

他的眼睛里有星光，幽幽的在那层蓝色后闪动着——他们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了——“还有。”克拉克的声音在面前一厘米的地方响起，“...你必须明白你是被爱着的。”

他们的呼吸交汇了。在那一瞬间，布鲁斯太震惊了以至于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他的行动被冻结了，全身发冷，唯一的温度是他们嘴唇接触的地方，他从来没意识到他的体温居然这么冷。他到底是怎么拉扯着他冰冷的身体活过这么多年的？

暖意仿佛有了生命，宛若流水似的侵袭了他每根血管...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沉迷于此，但真的面对了这个情景，他马上丢盔弃甲的失去了反应能力，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：就是这个感觉——这就是他灵魂里一直缺失的部分。

这种温暖...让他觉得自己真真正正的活着了。这么多年后，他再次回忆起父母牵着他的手走在春意正浓的庄园里，他们微笑着，纵容了他的撒娇和无理取闹...那种感觉叫什么？那么舒适，那么自在，从心脏那个空缺的地方蒸腾而起，它让他体会到了安全感，它让他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...什么都不用想一心一意的信任一个人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，就像，就像他悲惨的人生终于有了那么一个可能，阳光再次闪耀。

也许他可以不必再孤身一人了。

克拉克的唇移去了，他抽走了那缕温度。而布鲁斯立即感到了冷。

“你明白了吗？”他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红色，似乎后知后觉的害羞了，“这就是爱，慷慨无私的爱。”

他死死的盯着对方——却不是生气。他再次失去了那种感觉，太快了，他甚至没有好好体会。空气是冷的，手里的咖啡杯是冷的，他的嘴唇也是冷的，衣服太薄了，身体里产生的热量不够，用来保暖的皮肤和摆设似的。刚刚的舒适像是幻觉，就是他面前这个家伙，说好要让他看看有人爱着他，然后在他沉溺其中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收回了——

“布鲁斯？”克拉克的手没有挪去，就着最方便亲吻的姿势抚着他的侧脸，“你还好么？我是不是吓到你了？”

布鲁斯摇头，他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开始往外吐：“我...”

“你什么？”

“我想...”
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
布鲁斯注视着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，那些温暖，那些幸福感和安全感，那些他触手可及希望与爱。他从没发现他这么需要它们。

他必须得拿回来。

这就是为什么布鲁斯想都没想就根据他的潜意识行动了。“我想要你。”他扑了过去。

他把对方狠狠的压到地板上，掐着他的脖子，强迫他张开嘴。随即布鲁斯一秒钟也没等，俯下身用牙齿细细的探索着那人的双唇，又回来了，那种感觉，他把它牢牢的掌控在手中了，他的心灵，他的魂魄，他每个尖叫着空虚的地方都被填满了。上帝啊，他无比想要这个，布鲁斯用力咬噬着对方丰满的双唇，为那张能言善辩的嘴里吐出的呻吟而兴奋，他属于他——终于有件事物是完完全全的属于他的了。

这时克拉克决定反抗他了，他伸手，推着布鲁斯压过来的胸膛，“现在不行。”他轻声说——几乎是带了些抱怨了，“天要亮了，大都会的记者们得去上班了。”

超人加重了力道，直接把他推开了。他一个屁股着地，傻乎乎的摔坐在地板上，“克拉克？”布鲁斯迟疑的开口，并且打了一个寒颤，他为什么又感觉到了冷？“克拉克？”他像个孩子似的，一把抓住了对方垂下的腰带，怎么也不松手。

克拉克叹气，他没有再试着扣上他被扯开的衬衫领口。男人俯下身子，手背在身后，在他的额头亲了亲——这和性无关，像是，一个...你懂吗？一个象征性的、带着点占有欲的吻。

“好吧，两方都冷静冷静，一步步来。”那人说，“...我们该试试老派手法。”

布鲁斯对老电影兴趣不大，“老派手法？”所以他问。

克拉克点头，微笑的看他，他的笑容里也许有些鼓励成分，“我该说爱你，然后你回应我，接着我们会开始恋爱。”

“它会将你从我身边扯开吗？”

“不。”克拉克轻轻的伸出手，固定着布鲁斯的胳膊，然后他将他拉起来，“不，不，它永远都不会这样。”他呢喃道，“它只会将你我相系联，从此以后，再也没有事物能从你身边抢走我。”

布鲁斯耸耸鼻子，他肯定自己和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沾不上边，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告诉他，不要相信花言巧语，不要相信会有个人既能接受布鲁斯，又能接受蝙蝠侠。而克拉克履历里的纯良和擅长抚慰人心的性格，相比他的言论起了相反的作用。

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自由试着安抚我？这个世界上又那么多值得你去安慰的人——随便一个都...”他哽住了，这又将在他的人生里加上一笔罪责，把他最渴望的幸福远远推开，真是活该，布鲁斯韦恩，你就是这样一个混蛋，“克拉克，他们都爱你，你...你属于这个世界。”

“错了。”克拉克打断他，他抬起脚，正好嵌入对方的两腿之间，他们有个明显的身高差，但这样就足够让他们完美的依偎在一起了，“你根本没有理解我的意思。”

“理解什么？”

“超人的确属于所有人，属于每个需要他的人。”

“是的，然后呢？”

克拉克把手放在他的脑后，“但我只属于你。”

布鲁斯紧紧的盯着他，仿佛在确定这句话不是起源于超人那宽广的胸怀和惊人怜悯心，但当他从克拉克的脸上看到试探性地表情的时候，他微微移动了他的下巴，像一个小小的，不露声色的允许。

克拉克再次吻了他，这次停留的时间比之前的两个吻都要长，第一个是尝试，第二个是确认，第三个就更接近于抚慰了。三个吻都有他们各自的特色，每个都很重要，布鲁斯将怀念它们，就像怀念一些把他从漆黑的深渊里拉出来的感情。

“嘿。”一吻结束，他们面对面，额头相抵，克拉克率先开口打破这种温馨的气氛，“明晚七点，我的公寓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
“...我没意见。”

“那好。”克拉克微微一笑，他系好衬衫，随便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。“我会期待那个夜晚的。”他说，接着打开了门。

布鲁斯笔直的站在原地，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将橘红色的光辉洒到了他的脸上，缓缓将他揽入一个怀抱，他才动了动。蝙蝠侠的呼吸急促，仿佛在对一个未知的未来而感到惶恐。

但他非常平静，希望和归属感在他几近枯萎的心中燃烧着，那火焰温暖，但绝不刺眼，它们试着一点一点催生潜藏在灰烬里的种子。布鲁斯曾无数次的抗拒这个，他以为这没有必要，一味的无用功而已，然而今天，他才发现他的大错特错。

不过，他现在没有精力在想别的了。该死的，布鲁斯只是迷迷糊糊的想着，克拉克说得对，他是时候得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了。

END